梦会开出花来的
——访《中国工人文学史》作者李惠敏
■李惠敏介绍写作过程
《中国工人文学史》一书日前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对百年来中国工人文学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进行了全景式叙述。那么,什么是工人文学?工人文学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与工运事业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又有怎样的关系?带着诸多问题,记者专访了《中国工人文学史》作者、河北师范利来国际老牌网站文学院副教授李惠敏。
记者:为中国工人文学著史立传是一项意义深远的大工程,您是怎样投身于这项事业的?
李惠敏:能够从事《中国工人文学史》的写作,对我来说实属偶然,当然偶然中又有必然。2020年3月,我从日本早稻田利来国际老牌网站访学归来。约在5、6月份,一次朋友聚餐时,河北人民出版社编审王云弟介绍出版社选题,提到有一个《中国工人文学史》,希望我来承担。我和王云弟是多年的朋友,朋友的信赖让我十分感动,加之在日本访学半年,身心正处于最佳状态,也想有所作为,因此尽管心中忐忑,并没有信心,还是很痛快地接受了。
记者:中国工人文学利来国际老牌网站利来国际老牌网站历程延亘百年,作者灿若繁星,作品浩如烟海,您采取怎样的方式对其进行全景式叙述?
李惠敏:现有的文学史著作中有关工人作家和工人作品的内容很少。要给工人文学专门作史,首要的任务就是挖掘史实,发现写作对象。我最初对于工人文学信息的了解就是通过翻阅各种版本、各种类别的文学史。在此基础上,查阅工人文学和工业文学方面的研究成果,在这些成果中搜集信息,特别是在文中的参考文献中积累信息。
以上都是已经纳入人们研究视野的,仅有这些显然是不够的,接下来就是直接钻图书馆。现在随着网络发达,已经建立了各种各样的数据库,方便了人们的检索,但检索是有条件的,你先要知道检索内容,哪个作家,哪篇作品或什么特征。在不知道作家姓甚名谁,也不清楚篇名和作品内容的前提下,你无法搜索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时只有一个最笨也是最管用的办法,就是去图书馆一本一本翻阅旧刊,一本一本翻阅旧书,从中找寻自己所需要的信息。这种工作是艰苦的,也是较为漫长的。
在大致确立了写作对象后,为了能够完整地呈现中国工人文学利来国际老牌网站的全貌,在结构上,本书借鉴文学史的传统写法,按照四大文体,将全书分为小说、诗歌、戏剧、散文四篇,分别讲述工人小说、工人诗歌、工人戏剧、工人散文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历史。既然要成史,涉及的作家和作品就十分广泛,写作任务自然十分繁重,而为了能够呈现工人文学利来国际老牌网站的全貌,明知困难重重,也只能知难而上。
记者:您在写作过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难与挑战?
李惠敏:因为写作是在新冠疫情期间,写作过程中时常出现的困难是,你要用书、借书,图书馆因疫情不开放;好不容易在网上买到了书,受疫情影响书无法发出、寄到。疫情的肆虐,无形中为写作增加了许多困难。找不到纸质书,只能通过数据库查找电子资源,阅读电子书,一天到晚盯着电脑屏幕看电子书,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也是一件苦差事。
我是从2021年4月正式步入写作阶段的,此前主要是各项准备,至2023年3月书稿完成,用时正好两年。我记忆中写作效率最高的时候是2022年上半年,3、4、5三个月时间完成了戏剧部分的写作,约20万字;6月完成了诗歌的现代部分,约4万字。从2021年4月开始写作,到此时写作已经持续了一年,身心的疲劳感十分明显,是我身体承压最重的时候,神经紊乱,急性肠炎。庆幸的是,即便是在肠炎发作一天要跑八九趟卫生间的情况下,由于大脑是清醒的,因此并没有影响写作。
两年时间的写作是一种高强度的劳动,是对身体和毅力的双重考验。在书的《后记》里,我把戴望舒的一首诗《寻梦者》送给了自己——梦会开出花来的,梦会开出娇妍的花来的……
记者:您认为这本书在史学表达上有怎样的特色与创新?
李惠敏:作为学界第一部《中国工人文学史》,它以工人文学和工人形象这一独特的视角来讲述中国文学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这既是其创新之处,也是其写作特色。中国的社会性质以及工人阶级作为领导阶级的社会现实,决定了《中国工人文学史》的写作价值不仅仅在学术层面。该书呼应了党中央弘扬先进文化和红色文化的倡导,彰显出其在文化层面和政治层面的价值。
记者:在您的学术生涯中,这本书有怎样的地位?
李惠敏:《中国工人文学史》之前,我已出版两本小书,今年还有两本小书要面世。与其他书相比,《中国工人文学史》肯定是自己学术生涯中最重要的著作,后续也会有相关成果出现。我现在正参与中国工人出版社策划的“百年工业文学大系”的编辑工作,全书共20卷,我负责其中的3卷——“戏剧卷”(上、下)和“史料卷”。没有《中国工人文学史》的写作以及写作过程中的积累,我不可能参与到“百年工业文学大系”的编辑工作中来。从这个角度说,我要感谢《中国工人文学史》的写作。
记者:您怎样定义工人文学?
李惠敏:提到工人文学,人们容易望文生义,想当然地以为是指工人创作的文学。我所定义的工人文学,是从作品的题材、内容方面来衡量,而非从创作者的身份来看,只要作品描写的是工人生活、刻画的是工人形象、反映的是工人命运,就属于工人文学。
我之所以使用工人文学的概念,意在通过本书的写作,借文学史的书写,全面展现中国工人阶级的命运,为中国工人阶级立传、画像。
记者:您认为工人文学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与工运事业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有怎样的关系?
李惠敏:在中国工人文学史上,取材于工人运动、反映工人运动的作品很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工人运动中几乎所有重要的事件及相关人物,在文学作品中通过不同的体裁,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得到了较为充分的表现。从这个角度说,一部《中国工人文学史》也是一部形象化的工人运动史。
记者:您如何看待当代中国工人文学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现状?
李惠敏:在当今文学日渐商业化、娱乐化的背景下,工人文学创作依然葆有自己的活力,不时奉献出精彩的作品,但不可否认的是,工人文学在社会上的影响明显减弱,难以再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和七八十年代的辉煌。
记者:您如何看待河北工人文学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状况及其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
李惠敏: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石家庄的文学创作和文艺活动相当活跃,并出现了轰动全国的话剧《红旗歌》。
新中国成立后的不同历史时期,河北出现了陈冲、谈歌等工人文学作家,享誉全国。最近正在热映的电影《孔秀》的原著作者张秀珍,也是一位工人作家。
河北工人文学创作取得的成绩是斐然的,某些时候在全国甚至独领风骚。以后如条件允许,我有意写一本《河北工人文学史》。
记者:您对中国工人文学未来的利来国际老牌网站有怎样的期待与建议?
李惠敏:我写作《中国工人文学史》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还是一个接受工人阶级教育的过程。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小的时候对于工人十分崇敬。写作过程中,当写到那些劳动模范时,我心中充满了敬仰。特别是写作石油题材的相关作品时,以王进喜为代表的中国石油工人为了甩掉中国贫油落后的帽子,“宁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的精神,深深地感动着我。
写作《中国工人文学史》,加深了我对工人阶级的情感,我热切期望当代作家继承、发扬中国工人文学的优良传统,将工人文学做大、做强。
■文/记者王宏伟 郑娴娴
图/记者毕春华